我心中每一个念头,他都知道。假如,我不想静坐,他会看着我并微笑著,我会问:“你笑什么呢?”他答道:“因为你不想静坐。”
这倒帮助了我,因为我确实知道,他不仅在言行上,而且在我的心性情感方面也一直指引着我。我怕想到一些不喜欢的事物,但每当我心中生起一些不好的念头时,他仍是继续地爱着我。他从没想要控制我的思想,只是逐渐地让我了解到自己思想的过程。
……
我不知道父母能给我什么,但我上师给了我每样东西,而从未要我回报任何东西,而我也从未给过什么。我对上师的敬爱是无边的;因为,他为我作了一切事情—教育我、训练我—而到如今,我却未能为他做过一件事。他不要任何东西
……
使得自己的生命具创造性及向善性是人生很重要的课题,人唯有藉着训练自己,能够控制自己身、语、意,并和他内在的自性接触后方能达到此层面。只要能在山中将所学不间断修练上几年,那么生命之花会永远地绽放。一个已经自己作得了主的人,生活在这世上才能不被世俗的问题和束缚困住,而过得自由自在。
……
以上是文中的精华摘引,展示出一段令人感动的灵性教育。
——白玛央金
1 喜马拉雅山的灵性教育
儿童时期是整个生命结构的基石,在此时播种下的种子日后将绽放出生命的花朵,儿童教育实远比大学教育为重要。人类成长的过程中,适当的指引和外在的学习是非常重要的。
1-1 神圣的喜马拉雅山
喜马拉雅山绵延二千四百公里,埃弗勒斯(Everest)峰,海拔8848公尺,矗立于尼泊尔和西藏的边界,是世界最高的山峰。波斯、印度、西藏和中国都歌颂过它的伟大壮丽。喜马拉雅山是由梵文而来,“喜马”意为“雪”,“拉雅”意为“家”,喜马拉雅山就是白雪之家,我希望你们了解到喜马拉雅山不只是雪山,而是蕴藏瑜伽行者高度智慧和灵性之光的一座名山,这些智慧适合千百万的人们,无论其宗教信仰为何。这个固有和丰富的传统,至今仍然存在着,因为这座独一无二的名山不断地向世人敲击着灵性的钟声。
我在喜马拉雅山山谷中出生长大。自幼往来其间已超过四十五年之久,并受教于此间的圣哲;我碰到旅居于此的一些大师,并在他们足前学习,从而体会到他们伟大的灵性智慧。从旁遮普喜马拉雅山经窟玛云(Kumayun)喜马拉雅山到嘉华(Garhwal)喜马拉雅山,从尼泊尔到阿萨姆(Assam)和从锡金到不丹、西藏,我的足迹涉及这些一般游客无法攀登的地方。我爬到5800到6100公尺的高山上,并未配带任何氧气设备或现代登山的装备。我常常因没有食物可吃而昏迷不醒、疲倦不堪,甚至于伤痕累累,但最后总是绝处逢生。
对我而言,喜马拉雅山是我的灵性之母,住在那儿犹如在母亲的膝下。她以自然的环境来使我长大,并以特殊的生活方式来激励我。当我十四岁时,有位圣者祝福我,并给我一张用bhoja patra树皮作的叶片。上面写着:“让这世界对你而言是渺小的,愿你走上灵性的道路。”我现在仍将它保存着。
我从圣者们所得到的爱,就像形成喜马拉雅山上冰河的终年积雪,溶化注入了数以千计的河流。当爱成为我生命之主时,我变得毫无所惧,从一个山洞到另一个山洞,穿越无数的河川和积雪深厚的山谷,在任何情况之下,我内心都很欢欣地去寻觅那些遁隐的圣者们。我生命中的每一时刻都充满了灵性的经验,这些真是很难为众人所了解。
喜马拉雅山上仁慈友善的圣者们只有一个理念:对自然之爱,对生物之爱和对万有之爱。喜马拉雅山的圣者首先教我欣赏自然之音。于是我开始聆听花朵、鸟儿甚至草木树林等传来的歌声、音乐。每件东西里都蕴藏着无尽的美。假如一个人不知道去学习欣赏自然界美好的音乐和重视她的美,那么促使人们找寻来自源头之爱的渴望,在远古时期即已消逝。你是否需要藉着心理分析去发掘大自然里美丽的歌声、梦想、美丽的外貌等等蕴藏着这么多幸福的泉源呢?这个大自然的福音自冰冻的河流、覆满百合的山谷、满布花朵的树林及星星的光彩中不停的诉说着。真理本身具有的圣洁、高贵和荣耀散发着真善美的知识,让人们经由真理而看到自然的美好。
人一旦学会了欣赏自然的奥妙,他的意识将随着感官而受到自然界的吸引。这种灵魂激荡的经验,可以从恒河的涟漪、徐徐的风声、树叶的奏鸣及雷雨的怒吼中体会出大自然动人的旋律。待一切束缚全都解除,自性光明自然显现。他可以登至山顶,觉知那尽入眼底的辽涧,在那寂然处,即是爱的源头。只有诚信之眼才能见到此中爱的光辉,这天籁在我耳边回荡,深深悸动了我的心弦,成为记忆中美妙的乐章。
圣者们的发现,巩固了整个人类在宇宙中的和谐。他们将智慧、知识传予人们,使他们也能拥有光明、真理和美丽,以走上自由快乐的大道。他们让人类认清这世上的阴影和幻境,透过他们的慧眼可以见到整个宇宙的一体性。
“噢,上主!真理为‘金盘’所蔽,帮助我们驱除它以便见到真理。”这个来自喜马拉雅山圣者所教导的爱之福音使得人们觉知到光明、生命和美丽的源头。
在年轻时,我曾坐在凯拉萨(Kailasa)山脚下饮着梦色柔吧(Mansarobar)湖的冰水,通常我以大自然之母在甘果垂及克达拿斯所裁的蔬菜和菜根为食。住在喜马拉雅山山洞内是很快活的,随兴之所至遨游于山间,信笔拈来,作些笔记,在夜晚前我同到洞里,在日记中填满了我和喜马拉雅山的圣者、瑜伽行者及其他灵性大师们的接触记录。
这地方是山迪雅、吠舍(Sandhya Vasha)文的发源地,很多现代学者将它译为曙光文学(the twilight language)。实际上我受教此文之方式完全迥异于现代学者的观念,它纯然是一种瑜伽文字,只有少数几位幸运的瑜伽行者、先圣先贤能说此文。在哲学和理念上,它和梵文很接近,因为它的每个音根都具很深的意义。这种文字只用于灵性方面的讨论,没有世上俗务的词汇。当太阳和月亮结合,当白天和夜晚结合,当任脉和督脉同等地流动,这种联合就叫山迪雅(Sandhya)或苏逊纳(Sushumna)。这是曙光文字的前身,在苏逊纳(Sushumna)文流行期间,瑜伽行者获得了任何他人所未曾经历过的最大喜乐,且瑜伽行者彼此沟通时即是以这种难被他人了解的语文来交谈。歌咏吠陀诗歌的方法由于吠陀文与梵文文法彼此不同而逐渐失传,同样地山迪雅·吠舍文法亦因完全基于音声(Sounds),而逐渐失传。如同古典音乐家能由声音和音调来作笔记,因此山迪雅·吠舍文之音声也能用来作笔记,由此形成了德瓦(Devas)文。
当一个人于早晨或傍晚,坐在山顶时,他能看到四周的美景。如果他是位灵修者,则更能了解到这些美景和上主是不可分的,她的特质就是真、美和永恒。这里是一块光明之地;在喜马拉雅山上,黎明和黄昏不仅仅是因地球自转所形成的时刻,还包含着更深的意义。
早晨、下午、黄昏和夜晚,每个时辰皆有那无可言喻的壮丽景色。一天之内,山中便有多次不同的颜色变化,因为太阳随时在为它服务。早上呈银白色,中午为金黄色,而夜晚则是红色,我能以任何言语来解释它的美丽吗?不,这只有内心才能体会到,言语是不足以表达的。
它们的美是壮丽无比的,充其量我也只能聊表美于万一。山上的早晨是如此幽静和神圣,使得灵修者自然保持沉默,这也是喜马拉雅山上的人们都成了静坐者的原因;大自然加强了静坐的气氛。当我住在山洞时,黎明将冉冉上升的太阳置于掌中,如同母亲每天早上站在面前将我叫醒。阳光温和地穿透进来,山洞中住有几位瑜伽行者在上师跟前学习奥义书(Upanishads)的智慧。
黄昏时分,气候清朗,阳光穿透云层,就像油漆匠在雪白的山峰上倒了百万种颜色,创造出一幅无法用人工仿造的画面,在西藏、中国、印度和波斯的艺术家皆或多或少受到喜马拉雅山美景的薰陶。有几次我设法将它绘出,但终属枉然;因为我的画就像小孩涂鸦一般。真正的美是超乎人类思想领域的,它是一种心底的感受,当一个人觉知了较高层次的大自然之美后,他就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当他了解到那产生所有美丽的本源后,他便将开始写诗作词,而绘具和颜色在此时已无法表达意识最精微的层面了,灵性之美唯有在更深入更精微的层面上方能将它表达出来。
喜马拉雅山最古老的游客是来自孟加拉湾的云朵。由海洋上升的这些云雾一直航向喜马拉雅山的山顶,拥抱雪白的山群,最后雪溶化为水再流向平原。它们夹着祝福滋润了印度的土地。卡力达沙(Kalidasa)一首伟大的梵文诗篇,有东方莎士比亚的美誉,其中有很多首诗即是歌颂这些变化的。美格朵(Meghdoot)就是汇集这些诗歌而成,在这些诗篇中,卡力达沙描写籍云朵传送讯息给住在喜马拉雅山上所敬爱的人。罗摩记(Ramayana)和大战诗(Mahabharata),这两首著名的印度史诗,就是描述赞美喜马拉雅山的朝圣之旅。甚至现代的印度和晤鲁都(Urdu)诗篇亦无法不歌颂喜马拉雅山的灵丽。很多梵文诗像玛尹恩纳(Mahimna)唱起来宛如游客正在上下喜马拉雅山。虽然我不是一个好的诗人,但也喜欢写诗吟咏。印度的古典音乐即是模仿由喜马拉雅山的姑娘所唱出优美的旋律。喜马拉雅山对大多数的诗人、艺术家、音乐家和旅游者而言仍然充满神秘,但对于有诚心的人,它会泄露它最重要的讯息。唯有神秘学家能揭开这些神奇山峰的真正秘密。
我常和我心爱的熊徜徉于山间,这只熊对我很忠实。它不伤害任何人,然而对那些离我太近的人,它会将他击倒。我叫它宝拉(Bhola),在那些日子里它是我最要好的同伴。我们在一起有十一年之久,它住在我山洞穴附近,每次总是坐在那儿等着我出来。我上师不许我对这只熊执著太深,常嘲弄我,称我是个耍熊的。在早上,我经常带些登山用具跑到离我洞穴四至六里的山顶,并随身带着日记、铅笔和这只熊。
九月十五日以后,山上开始下起雪来,但我仍然继续到山顶的长途跋涉,唱着圣母诗歌。遵循我们传统的人,我的生命就是属于他们的,这种念头常在我心中浮现出来。我并不计较自己的成败得失,只是真诚的服膺圣者们的道统传承。有几次犯了戒,但都被宽恕了。在那些时候,有很多高深的心理和灵性经验发生。有时觉得自己象是未带王冠的国王,无需任何人的陪伴或交谈,只感到平和清净。我发现大自然是最为平静的,她只对��些庸人自扰者产生干扰,但对那些欣赏和喜爱她的人,她会给予他们智慧。这点在喜马拉雅山上就显得更真实了。
山上怒放着各色各样的花朵。那些具有诗人想像力的人,当他从覆满白雪的山顶望下时,这些布满花朵的山坡看来,就像一尊壮丽的大花瓶,虔诚的弟子将它用来献给他尊敬的古鲁(Guru)意为上师或本尊师。我经常在这些美丽的花床旁边,两眼凝视天空,寻觅它们的园丁。
所有长在山上的花儿中,最漂亮的要算是百合花和兰花了。数百种的百合花在冬天过后,有时甚至抢在降雪前,绽放着粉红色的美丽花朵。六、七月间在24OO至34OO公尺的高山上,它沿着鹿爪·葛柔(Rudra Garo)河两岸生长,此河和恒河交会于甘果垂(Gangotri)。有些这种百合花也生长在保佳·巴萨(Bhoja BasaS)处的树下。
喜马拉雅山上的兰花较其他种花更为壮丽。它生长在1200至1800公尺的山上。我所看过的最浓密的兰花是长在一棵橡树上,至少有2/3磅重。有些兰花被移植到离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Katmandu)几哩处的温室中栽培,但大多数的兰花仍然尚未为园艺家所发现。在兰花盛开的季节,有些顽强的花苞要费上六、七天才肯绽放。兰花实在是美丽,此花开花季节长达二个半月之久呢。
山上的仙人掌会在月光下突然开花。它们羞于见到阳光,故在黎明之前即行凋谢且不再开花。我知道有25种以上的多汁植物和仙人掌,都被利用来作药。据说,一种长在34OO至55OO公尺高山上的一种名为索麻的蔓草植物,就是此类多汁植物的亲族。
喜马拉雅山上种类最多的花是杜鹃科植物,超过150种之多。其中蓝色和白色最具震撼性。粉红色和红色的杜鹃花较普遍,另外尚有一种有多种颜色花瓣的杜鹃。入夏后布满了整个山头的便是这些杜鹃花。
喜马拉雅山的花中之王为雪莲(himkamal),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花。某日我正在山上漫步,我看到了一朵纯蓝色的雪莲从岩石中伸出,底下一半埋于雪中。我的视线为它吸引,此时我的心灵和这美丽的雪莲开始谈话。我问道:“为何你独自在此?你的美是要让人仰慕的。你应在凋零之前展现于人。”
当微风吹动了它的枝茎时,它微弯着腰向我说:“你认为我是孤寂的离群索居吗?”
我想摘下花朵并考虑将整株花掘起送给上师。我将之视为有生命的个体,并且象个沉于嬉戏,不负责任的小孩对它说道:“如果我摘下你的花瓣,你会怎样呢?”
莲花回答:“我会很高兴,因为我的芬芳将会到处发放,我生命的目的也得以实现。”
于是我小心地将它连根掘起并带给上师,但是他颇不以为然。他从不喜欢闻花和它的香味,除非在极少数的场合,为了崇敬的目的,才会叫我到森林去采集花朵。自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不曾摘过任何花枝。我觉得折花有如从大自然的怀里抢走她的小孩。我再也未动手摘过任何花。美是被欣赏而非被利用、拥有或破坏。当一个人开始欣赏大自然之美时,审美感才会真正发展出来。
为了实现孤独的欲望,我到处流浪,欣赏大自然,并整日以她为伴。有时我会到雪溪(snowy Streams)旁,看着溪流向前奔腾,溪中涟漪互相冲激着。河川、溪流从冰河之顶往下流之情景,宛如披散的长发,溪水声音亦如音乐般地令人快活。我将生命之流比做这些永不稍停的溪水,而注意到为何这些流水一直流向大海而从未留有空隙,前赴的水流从未回转,后继的水流随之紧跟着填补空隙,水不停息地向前推进,如同生命不息地流动。我常注视着这些从冰河和瀑布散开流下的雪溪,溪流两岸闪烁着亮光,有如月光下的白银。
住在喜马拉雅山恒河河畔的时候,我常坐在河旁的岩岸上,注视着蔚蓝的天空和皎洁的月亮,明净的月光落在地面上。我望着远处村庄闪闪的灯火,当云雾拨开时,天空闪烁着数以亿万的繁星,眼前壮丽的景观和长列的星星,简直无法形容。在喜马拉雅山上,我们可以静静地欣赏到星月争辉的奇景,有些星儿看起来就像在山峰间玩捉迷藏似的。山和雪溪被众多的群星照映着,从各个方向反射出乳白色的光辉;此番景象,至今我都还清晰可见。傍晚时分,自两个雪白山群间的恒河上游冉冉升起的云雾像条白色的棉被。在太阳上升前,会有一层雾象白色地毯似的盖住恒河,看来有如一条大睡蟒屈居在蒙蒙的毯下发出微微的鼾声。黎明的阳光急于畅饮这些圣水,如同我想到恒河去沐浴一般的迫切。泉是如此的晶莹清澈,令人耳目清新,舒畅无比。
很多条河流都由凯拉萨(Kailasa)山脚下名为梦色柔吧(Mansarobar)的大湖流出,但其真正的源头实始于喜马拉雅山。恒河是独一无二的,当恒河从它的源头在甘果垂(Gangotri)的冰河流下时,也挟带着具有营养和医疗价值的各种矿物质,因此住在两岸的村居很少有得皮肤病的。通常家家备有一瓶恒河圣水,很特别的,几乎所有村民都会将它拿给行将就木的人饮用。
装在瓶内的恒河水,不会腐浊,细菌不会在里头生长;这些现象是其他河流所没有的。很久以前,水手们发现从加尔各答到伦敦,可以一路饮用恒河的水;但从伦敦到加尔各答时,沿途则需不断地更换补充新鲜的水。世界上有根多科学家将恒河的水拿来分析,发现它的化学成份确是独一无二的,一位很有名的印度科学家噶蒂斯(Jagdisn Chandra Bose)所做的分析后结论是:世上从未有其他河流的水,其成份具有如此的疗病能力。
当恒河流经平原后,遭到很多河流的污染,使得其特有的优点消失。又很多村民将死者的身体投入河中,相信这样可以让他们的亲人上天堂;我个人不赞同将此污染的水拿来喝而称它为圣水。我上师教导我,不要以为喝了或沐浴恒河的水就可以洗清宿业。他教我行动瑜伽(Karma Yosa),其哲学为每个人皆要承受自身行为的果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此一亘古不变之理,为世界上的伟大哲人所共认。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在日常生活中履行自己的职务时,要能不嫌恶也不执着。不要认为任何外在的形式可以洗清你的罪业,仅在恒河洗个澡或到庙宇朝圣一番,是无法使你获得解脱的,这些拜神消灾的传说都是迷信而不合逻辑的。
由喜马拉雅山流下的河流滋润了印度的土壤,喂养了超过六亿的人口,但也有人认为这是个贫脊的山区。作家们会说喜马拉雅山的矿藏不丰,经济不发达,无法支撑一些规模庞大的企业。我同意他们的论点,在经济方面,它是贫乏的;但它是一座富于灵性的山脉,是供修行之用而非为了物质财富。那些试着以经济眼光去探索它资源的人将会大失所望,想寄望未来有所收获的人也会遭到同样命运。虽然喜马拉雅山是整个印度饮水和灌溉的大贮池,但却没有受到现代教育、科技及医药的照顾。印度当局不够聪明,未能重视这个大源头。喜马拉雅山的居民喜欢保持现状,我常听他们说道:“离我们远一点,不要滥加开垦,对我们敬而远之吧!”
村民主要以耕种为业,他们在梯田上种植大麦、小麦、扁豆等等,家禽方面则包括水牛、绵羊、山羊、黄牛及马匹等。住在旁遮普、克什米尔,和住在实玛云(Kumayun)、嘉华(Garhwal),以及住在尼泊尔、锡金等地的喜马拉雅山居民有个共同点:他们生活贫困,但很诚实,不偷窃或争吵。在高山上的村民甚至不用锁门,锁在此已派不上用场。那儿有多处圣地,假如你到山上神祠去朝圣,中途掉了钱袋,在归途上你会发现,它仍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没有人会去动它。他们认为未经许可而动用别人的物品是不礼貌的。他们会问:“我们何必要别人的东西呢?”他们心不贪着,因此免掉了因贪欲而引起的困扰。
山中村民由平地取得盐和灯油的供应。他们的社会比世界上绝大多数地区都纯净,因为他们诚实、单纯和温良。生活在这儿是宁静和平的人,村民不懂得嫌恶,也不知道如何去憎恨别人。他们不愿意迁到平地住。当他们离开山中家园来到平地时,会觉得此间人民充满欺诈、虚伪和各种花样,而不能适应。在少数受到现代文化影响深刻的山区,现在也逐渐发生各种偷窃和欺诈事件了。
现代化社会通常被以为是进步和文明的象征,其实不然。就象人工化的珍珠贝一样。今日很少有真正的天然珍珠贝,现今人类由于失去纯真的天性,而强化了自己。在现今文化中,我们的生活多是为了向人炫耀,而非为了服务他人。但如果你到山上,你会发现,无论你是谁,碰面的第一句话便是:“吃饭了吗?”“有没有地方住?”无论他是否认识你,都会这样的招呼。
嘉华(Garhwal)和窟玛云(Kumayun)山区的居民都很聪慧、殷勤和有文化修养。此间的艺术以其独特的笔法和颜色而闻名于世,在这些地区,某些区域的教育比印度很多地方都还好。个个僧侣都对占星学和密宗有很深厚的了解。此地人民过着合乎自然的简朴生活,他们住在漂亮木屋中,自己纺纱织布;傍晚时,大家聚在一起吟唱旋律美妙的音乐,成群结对地唱歌跳舞。山上的鼓手技艺超群,牧童和学童吹奏着竹笛、口琴等乐器。当少年们上山去砍柴和采草。牧牛时,他们自然地创作出诗歌并吟咏着。小孩藉着玩曲棍球和足球来享受生活。对父母及长辈的敬重亦是喜马拉雅山的特色之一。
长在4000至6000尺山上的树,为各种类的桦树、松树和枞树。在高山上,有种包家帕特拉(bhoja patra)树,树皮可用来作纸,村民以此记载他们的经历、敬拜方式和药草用途。每个村民多少对草药都有些了解,这些草药在日常生活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从克什米尔到旁遮普、尼泊尔和锡金的所有村庄,均以供应印度军队药草,使士兵强壮而闻名。此地居民的寿命平均亦高达百岁以上。
住在巴基斯坦境内的喜马拉雅山居民组成的社会称为夯萨(Hunza),人民肉食。但在印度境内的喜马拉雅山居民,其社会称为汉萨(Hamsa),为素食者。汉萨意思是斯旺(Swan),是印度神秘学上的一个图徽象征。它代表一种可将水和牛奶分开,并能从水和牛奶的混合物中,仅提取牛奶饮用的力量。同样地,在这世界上有善有恶,智者能够去恶存善。
在这些地区,大部份居民均供奉圣母,每个村庄都至少有一、二个庙堂。到处旅游的圣者并未组成类似的社团。通常他们来自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地方,多住在洞穴、树下或小茅屋里,这些地方座落于村庄之外,亦有如庙堂般神圣。起码总是会有一个,有时是好几个智者在此居住,他们皆为村民所供养。任何的出家人、瑜伽行者或圣者经过此地,村民都免费供应其食物。村民喜欢招待来客并很容易建立友谊。当我在喜马拉雅山旅游时,我不喜欢住在村内或公家的行馆,反喜欢住在这些圣者所住的山洞、茅屋或庵室。
在文化上,喜马拉雅山并非其两边国家的阻碍,山区里的根多部落、民族以其独特的生活方式而闻名。它是综合了印度、西藏和中国的文化而成。各地区有其自己的方言。我能讲尼泊尔语、嘉华语(Garhwali)、窟玛云语(Kamayuni)、旁遮普语和一些西藏语,但从未学过克什米尔语(Kashmiri)。这些语文有助于我和当地的一些灵性大师和植物学家的沟通。
七月份是旅游喜马拉雅山的最佳季节。积雪和冰河开始溶解,数以千计的河流冲泻而下。此时天气不很冷,而了解冰河、雪崩、山崩等特性的人,可以小心而舒适地旅游各地。今日喜马拉雅山的危险性和往常并无殊异,雪崩、疾流、悬崖峭壁和高耸雪峰是不会为了旅客而改道的。然而喜马拉雅山上的隐士一直鼓舞着人们去开发他们的智慧。大约一千多年以前,数百个西藏和中国的游客从印度带着佛教经典,并将其译成本国文字,介绍到自己的国家。佛教的转轮首先越过喜马拉雅山边界到达西藏、中国,大大地丰富了中国的古文化。禅宗就是在此时产生,后来又传到日本,影响日本以迄今日。最原始的教导,是在十世纪左右由印度大师旅经西藏来到中国的成就。道教和儒教弟子们很敬重这些越过喜马拉雅山的老师,因为他们已经从山中的上师处得到了很多的智慧。道家所强调的“无为”的原理,在薄伽梵歌中有详尽的说明。涅槃的观念,于早期印度哲学也叙述的很清楚,它对中国、西藏、蒙古和日本的宗教都有颇深的影响。今日西藏不幸沦于共产国家,古代的智慧和文化因而消失。额手称庆的是达赖喇嘛和一些弟子已迁徙到印度的喜马拉雅山边境了。
这些山区是我的游乐园。它们就像一片大草坪,受到了造物主的特别恩宠,以让她的孩子们在山谷中能够充分地享受快乐、欢欣,并透过自然以了解生命的目的。在此地,人们能从草根里或山巅上,发现生命中实无悲愁的必要,处处充满著喜悦。
我和喜马拉雅山圣者一同居住、旅行约有四十五年之久。在上师的指引下,我在短短几年内经历了他人在几辈子都无法办到的事。我之能够如此,完全是我敬爱的上师所赐予的恩典;他要我亲自经历、选择和决定。这一系列的经历和从圣者们所学到的教诲,使我对内在灵明的获得与保持极有俾益。我将告诉你我是如何地成长和受训,有关和我一起住的伟大圣者的事迹和他们的教诲。这些记录是来自我亲身的经历而非书本或演说。本书所收集的故事就是这些经历的点滴。每当我想向世人讲些故事时,我总觉得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大故事,我祈求别人能从这些体验中获效益处,这也是我的用意所在。我常向学生说:“什么是我的?什么是我尚未向你臣服的?”从这些灵性的故事中,学习那些能帮助你成长的,能开始加以练习更好。若有超乎你所能接受的,则可暂且放下不管。这些经历的记忆,至今仍时常提醒着我,此时我觉得喜马拉雅山正在呼唤我回去。
1-2 我的上师和父母
我父亲是一位著名的梵文学者,灵性也很高。住在村子里的知识份子经常会来向我父亲请教,并且共同研究。我的双亲颇为富有,是慷慨的地主。他没有亲自耕种,但和佃农分享收成。父亲曾失踪过六个月,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大家以为他不是死亡就是发誓出家了。事实上,他是闭关去了;因为,他在灵修过程中产生了一些问题。他在哈德瓦(Hardwar)不远处的孟萨·德威(Mansa Devi)森林中做强力静坐。我的上师在一次旅行时,于某日黄昏时刻来到我父亲静坐处。我父亲一见到他,立刻知道这就是他真正的上师。通常这种上师与弟子最初接触的时刻,二者之心灵会有一种反应,而自然互相开敞。这在两眼一触间即可发生,因而开始了彼此间没有言语、行动的心灵的沟通。我的上师在那儿待了一星期,指导我父亲,并且最后嘱咐他回到乌塔·帕德西(Uttar Pradesh)高一千七百公尺山上的家中。
我母亲本已放弃父亲会回来的期望,并开始加强练习严格的戒行生活。我父亲归来后,他告诉她一些和上师在一块儿的经验,并在孟萨·德威(Mansa Devi)接受启蒙课的经过。上师预言我父母会有一个儿子,将来并会跟随着他,虽然我父母已经分别是六十岁和四十三岁了。
三年后,上师从喜马拉雅山下来到我家乡,并拜访我家。此时父亲正在用餐,母亲前去应门,不识来者是谁,便告以男主人正在用餐要求上师等一下。父亲听到有客人来后,立即离开饭桌,走向门口。我上师说:“我不是来吃饭或接受招待的,我要你给我一些东西。”我父亲回答说:“我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上师道:“我要你的小孩。”父亲回答说:“在我们这种年龄而有小孩是一件奇迹,我们若能生下他,就归于您。”过了八个月,我就诞生了。
我生下来那天,上师就来我家向我母亲要小孩,做母亲的,实在不愿应允此事。但在我父亲的要求下,只好交给了他。上师抱了我几分钟,又交给双亲并指示道:“照顾他,我会再来,并带他跟我走。”
又过了三年,上师再度回来并在我右耳低语,给了我一个真言,我告诉他,我早已知此真言,并且一直就没忘记。他说:“我晓得,我只是要证实你所记得的。”身为小孩的我,对父母未有任何执著,但我随时记得上师,而且常感觉他的出现。由于太想念上师,有时双亲似乎是陌生人。我总是想:“我不属于这地方也不属于这些人。”母亲时常看着我右耳上天生的一个洞,那是上师在我出世前所预言的标记。母亲经常流着眼泪说:“有一天,你会离我们而去。”我爱母亲和父亲,但是我习惯于等待那天的来临。我在早年时仍记得我此生之目的是完成前生未完的使命,孩童时代的我清晰的知道自己前生的种种事情。
每晚我会醒来,因为上师不断地在梦中出现,这令我双亲感到烦恼。因此,他们跑去请教高僧、医生和占星家,以便了解问题的症结。但上师常常会给这些人讯息,不要为我烦心,我是完全无恙的。
过了几年,父母去世,我便去找上师。上师开始不厌其烦地训练我。其实,我很少想到父亲这个字眼,因为我从上师所得到的超过了父亲。上师对我不仅是位慈父,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心中每一个念头,他都知道。假如,我不想静坐,他会看着我并微笑著,我会问:“你笑什么呢?”他答道:“因为你不想静坐。”
这倒帮助了我,因为我确实知道,他不仅在言行上,而且在我的心性情感方面也一直指引着我。我怕想到一些不喜欢的事物,但每当我心中生起一些不好的念头时,他仍是继续地爱着我。他从没想要控制我的思想,只是逐渐地让我了解到自己思想的过程。老师总是爱着他的学生,一位真正的良师从不谴责弟子,无论他是多么顽劣。相反地,他会温和的加以纠正和帮助。仅管儿子的行为如何地不对,真正慈爱的母亲总会继续温煦的照顾着。上师照顾弟子,就如同母亲养育小孩一般地慈爱、宽大和指引。
我不知道父母能给我什么,但我上师给了我每样东西,而从未要我回报任何东西,而我也从未给过什么。我对上师的敬爱是无边的;因为,他为我作了一切事情—教育我、训练我—而到如今,我却未能为他做过一件事。他不要任何东西,真正的灵性上师是:只是付出没有索取。
一位真正的导师是绝对无私的,他爱学生甚至于超过了父母之爱。父母通常偏重于物质技艺的传授,帮助儿女长大成人,训练他们如何在社会上生存。但是,灵性上师传授弟子是来自他的直接体验的真知。传授这种知识是瑜伽修行的传统,正如同父亲把他的财产交给他的孩子。一位灵性上师的至上之爱,是迥异于一般世俗的情爱。它是发自心灵深处的真爱,也只有用纯洁的心灵才能瞭解到。在一个真正的灵性传承下,老师给予学生的是那么的多,它彻底的转化了学生的生命。
和上师处了一段时间后,我被送到住在甘果垂的师兄那儿,他开始教我经典。他爱我,但不了解我的反抗性,也不宽恕我和其他兄弟间的争论。他向上师告状后,上师就来接我回去住一阵子,然后再送回来。我在一个把我当客人的家庭中过日子,使我真是不自在,还好这种情形并不久。
有一天,我突然对师兄的家世感到好奇,于是便一再地问及他的出生地。我尚不知道修行人从不讨论他们的过去,但我一再追问,他还是说了。上师和圣者不去回忆过去,也不重视他的生日、年龄和出生地。他们不愿谈论家族成员。在执行启蒙课的典礼中,当修行人完成了最后的仪式后,即将他的出生地和以前一起生活的人们忘掉了。对修行者而言,不谈过去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他们称之为消逝的过去。我也向上师问及同样问题,我一再追问,他告诉了我一些往事。他说他出生于西孟加拉一个知识阶级的家庭,家中的份子曾受教于一位常从喜马拉雅山下来的圣者。我上师是独生子,年轻时便失去了父母,于是被这位圣者收养。上师向我叙说这段故事时年已八十岁了。他有孟加拉腔调,虽然不说孟加拉语,偶而却会唱起孟加拉歌。他是一位梵文学家,并且精通英文和其他数种语文。
有一次,我在孟加拉旅行,顺便到上师出生地拜访,然而毫无他的房子的踪迹。我想在那儿为他建个纪念碑,但他坚持不要如此做。在村里,除了二位老妇人外,没人知道他,她们说在他十四岁时,从喜马拉雅山来了一位上师并将他带走。事实上,我们还记得他,并且想知道他是否还健在,住在何处以及在做些什么?
我上师住在山洞里,在太阳升起时,出来一小时然后再回到座位,每天出来一次,离开座位二次。有时候会到山洞外面散散步;但有时会一连好几天待在洞内。有四、五个学生随时跟着。冬天有三个月,我上师和弟子会搬下来到二千一百至二千四百公尺高的山中;有时会去尼泊尔旅行,在离南恰·巴沙(Namchabazzar)十一公里处住上好几个月。
他通常饮羊奶,偶而也喝一只小黑牛的奶,它是由一个学生所照顾的宠物。我不断地给上师端上加水的羊奶,且自动端去给他。假如他没喝,我就将它拿走,过后我会多弄一些,这是他唯一的食物。
我上师一直处在三摩地中,平时很少讲话。有一次,我们共同住了九个月,几乎未曾谈过几句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闭着眼睛在静坐,各做各的事情,没有机会交谈,但彼此会有了解,因此无须口头之沟通。当互相之间没有了解时,才需要语言这种拙劣的沟通。既然我们已有深层之沟通,因此交谈是多余的。上师和我都相信这种心灵交谈,他会以微笑回答我一些愚蠢的问题。他谈得很少,却创造了一个适合我成长的气氛。
有人称我上师为孟加拉巴巴,有些干脆就简称巴巴吉。我称我的上师为上主(Master)。因为,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字眼了,我对他的爱是永恒不变的,我未曾发现他所教导的,存有任何的不实,而且他从不自私,所有经由他的言语、行动或默然的教导,都充满了神性之爱。我无法以言语表达他的伟大,我深信他是一位具有不朽智慧的瑜伽行者,而且是喜马拉雅山上伟大的上师之一。他活着的目的是为启发已有准备的人和去爱、保护及指引尚未完全准备好的人。有困难的人只要记着他,就会得到帮助,我和另外一些人都有好几次这些经验。
有时在忙碌之余,我很想回到他身旁,因为他是我唯一的灯塔,无论我身在何方,我愿以全部的敬爱和奉献,向他顶礼。假如,我有过错,那是我的,但是如果我生命中若有任何善行,那皆是由他而来。
1-3 我的上师和出家王子
我的上师由于他的历史性事迹而闻名于全印度。很多印度律师、法官和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们都知道这件事情。
有个年轻人名叫巴瓦·山涅西(Bhawal Sannyasi)是巴瓦(Bhawal)(孟加拉的一省)的王位继承人。在他结婚后,他花很多时间和妻子在达吉林( Darjeeling)山中别墅过着奢侈生活。然而他太太却始终爱着另一位医生,二人计划毒害王子。于是医生开始给王子注射微量的眼镜蛇毒液,但却和王子说,这是维他命。过了二个月后,宣布了王子的死讯。巨大的送葬行列护送他的灵柩抵达位于山边溪旁的火葬场。当成堆木柴点燃后,在尸体即将置于烈火上时,忽然大雨倾盆而降,熄灭了焚火,尸体亦被暴涨的溪水冲走。
我的上师和其弟子住在距火葬场五公里的地方,他正从京乘千甲( Kinchanchanga)旅行至窟玛云(xumayun)喜马拉雅山上我们住的山洞。当他看到个有棺布和竹棍的尸体顺流而冲向他时,就即刻令弟子们将尸体拖上并解开绳索。他说:“此人尚未死亡,只是处于极深的无意识状态,没有正常的呼吸和脉搏。他是我弟子。”于是弟子们将尸体带到上师面前。二小时后,王子恢复知觉,但完全的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他成为上师的弟子,并于后来出家修行。在和上师住了七年之后,上师要他到各处去拜访以便和其他圣者切磋。上师预言王子会遇上姊姊而回复记忆。上师说:“将会有一些问题发生,我们最好离此地往高处前进。”于是一行又到最初住过的喜马拉雅山山洞中住了七年。
王子在平原流浪了几个月并遇上几位圣者,有一天不知不觉地行至他姊姊家去托钵而被认了出来。经过六个月后他才完全回复记忆。我那时还年轻,因此记得整个事件的发生经过。
于是王子去到法庭声明他就是巴瓦(Bhawal)的王子。正反两方证人都被叫来证实事情的真象。在诉讼程序过程中,证实了医生从孟买一个实验室中取得毒蛇液,也证实了王子是被他太太和情夫所害。王子叙述自己如何被宣布死亡,如何尸体被送到达吉林(Darjeeling)附近火葬场,如何被水冲走而由一位喜马拉雅山上的上师和其弟子救起等等。我上师也派了二位弟子到法庭上作证。此案在加尔各答法庭诉讼了好几年之久,也是印度审判史上最长的案件之一。王子最后获得了财产和王位,但在一年后却过世了。
由于这案件,上师的声名远播,人们开始找他。但上师总是极力避开,并只是和几位他经常给与爱心指引的弟子一块工作。虽然印度人民一直怀疑这个伟大的圣者到底是谁,但上师不喜出名,还是离开这些众多的人群。一个真正的灵性追寻者不应该到处抛头露面或制造太多的追随者。
贪求名誉是灵修者最大的障碍。求取名誉的欲望,甚至于在放弃世上的权位后,仍会潜存于无意识之中。灵修者应籍着将自己的身、心、灵奉献给上主而洗掉根植的欲望,使内在丝毫不带有个人的名利心。如此的圣者,即使他是身在喜马拉雅山的某一安静、偏远的角落,但仍能帮助、医治和指引人类。服务人类是此类圣者的毕生职志;他们不希望获得什么,因为他们认为服务人群就是对上主之爱的一种最好的表现。
1-4 雪人真相
西方人听到很多关于雪人和世外桃源的传说。这些故事,其实是西方一些试图攀登喜马拉雅山的一些空想、不实和好奇之士所编造的。他们由训练有素,专门帮助人们攀登山岭的舍帕(Sherpa)挑夫会社所引导。这些挑夫以引领人们登上喜马拉雅山各不同山岭为其职业,这些向导具有各著名山里的专业知识,对那些登山探险者极尽帮助之能事。但他们对于灵性方面的常识却很缺乏。
很多外国人来此想找寻世外乐园,事实上它是不存在的。世外乐园之传说来自喜马拉雅山上的二个古老山洞内的修道院,这些山洞在我们传统的经典中有描述,并还留下了静坐和灵性修练的珍贵遗产。一个是在京乘千甲(Kinchanchanga)山,海拔四千三百公尺,另一个是我曾住过的,位置在西藏和嘉华(Garhwal)交界的喜马拉雅山深处。这个山洞修道院在膳宿方面令很多修行者觉得很舒适。它座落在三千四百至三千六百公尺的山上,很少人来过此处。这修道院如今仍然存在,那儿有很多的梵文、藏文和山迪亚·吠舍(Sandhya Vasha)文的手稿。
外国人籍助于舍帕(Sherpas)的向导而攀登喜马拉雅山,特别是在达吉林山,他们谈论、想着世外乐园和雪人。带着照相机、帐篷、氧气筒和罐头食品涌来,有时甚至把山上一些地方弄得零乱不堪。但喜马拉雅山尚有些未为人知的地方,对那些尚未准备好且仍眷恋着世俗生活的人,不应尝试来这种地方。
我曾碰到一位从西方来的富豪,带了一队印度人想要找寻雪人。我无法让他们相信所谓的雪人是不存在的。他们共花了四个月的时间和三万三千美元,结果是失望地回到了德里。这个富人要照下雪人的相片,后来甚至出版了一位尼泊尔出家人的照片,而叫他为雪人。我也碰到过一位西洋妇人,带了二个锡金向导,她患了严重的冻疮。她说她生命的使命就是寻找雪人,她停留在达吉林,并且尝试了三次去找寻雪人,却一次也未如愿。
虽然我从小就在喜马拉雅山漂泊,却从未遇过雪人;但常听到很多有关他们的故事,住在喜马拉雅山上的老祖母常会向她们的孙子述说这些故事。可以说人类开始能够想像时,就有了雪人的故事。在深雪中,人的视力被扭曲了,因此自远处看到罕见的白熊就说是雪人。这些熊住在高山上,常会偷取探险者的食品,它们留下了和人的脚印类似巨大的足印。
杰提(Yeti)这个字被误用来称呼雪人。它是梵文,意思是出家人,严谨的人。用这个字来表示雪人是多么的不当呀!它指的应该是人类而非雪人。
人类经常受到幻想的影响,除非他的无知完全怯除。假如心里不明晰,则从外界收集的资料,无法很适切的受到理解,所以障蔽的心灵造成了错觉。就如幻想、观念、空想等都不是心灵的本来面目。幻相(Maya)是指宇宙心灵的幻觉,而无明(Avidya)是指个体心灵的无知,是由于缺乏对事物的了解所致,也是一种幻觉。大脚印的故事是基于不和谐和虚幻的认识所形成。当熊在雪中奔驰,不论它向上爬或向下跑,它的足印看起来会很大。我有只心爱的熊,��足印就大得出乎我意料之外,而且还和人的脚印类似。
世人在幻觉的驱策下,现在仍然在找寻大脚印,我称它为喜马拉雅山的幻相。我生于斯、长于斯,对于这些相信这种神话和去寻找某些从不存在的事物的世人,我实在无话可说。上主帮助这些迷途的人们吧!这些并非是雪人的脚印,只是个人的幻相罢了。
1-5 如何住在山洞
真心向往简朴生活的人,喜马拉雅山的某些地方是非常适合他们居住的。那儿有小山洞,可以容纳四、五个人;还有一些山洞修道院,自古以来一直还保留固有的传统。我生长的道院即是其中之一。在我们的山洞道院,传统一直可回溯到四、五千年前,而且仍被记得很清楚。我们保有第一个开山祖师的资料及这些传统是如何开始的记录。
我们的道院是个天然山洞。里面有好几个隔间,岩石经过数百年后开始慢慢被蚀化而使得空间逐渐变大,现在它可容纳很多学生。代代的居民,将它弄得很平静、舒适,但并不很现代化,没有浴室、厨房或其他现代化设备,然而道院却良好地运作着。
山洞内灯光的来源,是由点燃一种叫杜普(Dhoop)的香而来,它是由药草做成的。当它燃烧时,放出光芒,待其熄灭后,就开始薰出香味。此香的做法是先将药草压碎成小粉粒,再塑成四吋长、一吋厚的香,它可以燃烧的很完全,温和的亮光可以用来看经典,熄灭后,则发出香味,可当“香”用。松树和戴芙达鲁(Devdaru)树的树枝也可用来当火把。它们本身具有天然树脂,使得它们易于燃烧。山洞内籍着燃烧杜普(Dhoop)而保持温暖。它始终保持着燃烧,并且随时予以添加大木块以便维持火力。在夏天我们聚集大量的木头以备冬季之用。营养价值颇高的植物沿着溪流两岸成长。各种的菇,以及(lingora)和Ogal两种野巢,也用来当作食物。还有几种根类植物,其中两种叫Tarur和Gentri,其他的看来和甜马铃薯类似,味道也差不多。我们的山洞,主要以大麦、马铃薯、小麦、禾本植物和玉米为主食。它们生长在一千八百公尺高的山中村庄,而且每个村庄都有家庭工业,制造高品质的毡子、地毯和冬衣。一条狭小的溪流,终年不断的由我们的山洞流下。在十一、十二月,流水结冰时,我们若想新鲜的用水,只要将雪溶解即行。在其他我住过的一些山洞中,加孟拿里(Manali)处,淡水不容易取得,我们要到五、六公里远的河流去提取。
在一些隐居所,导师是以古老的方式教导弟子。那儿的老师住在天然洞穴中,学生由各个地方来参访并随他一同修练。大多数想学的人,不容易找到这些地方,因为喜马拉雅山上有些东西会保护这些老师,使得好奇者或尚未准备好接受更高教育的人不得其门而入。假如一个人,仅是由于好奇或感情问题就离开家园去找寻上师,那么他是永不会到达这些高地的。他将没有坚强决心和毅力到达这些伟大的圣者所居住的深山中。
教学通常伴有示范,并在特定的时间内举行。这些学生籍着表演他们的技能来判断自己进步的情形。有时候教学是以静默替代语言,当学生达到某一程度后,老师会问:“假如你一辈子住在洞中,别人如何向你学习呢?”因此大部份学生都要下山好几年。
使得自己的生命具创造性及向善性是人生很重要的课题,人唯有藉着训练自己,能够控制自己身、语、意,并和他内在的自性接触后方能达到此层面。只要能在山中将所学不间断修练上几年,那么生命之花会永远地绽放。一个已经自己作得了主的人,生活在这世上才能不被世俗的问题和束缚困住,而过得自由自在。
——《Swami Rama 参访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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